聞采匆匆地將那封信塞進書包裏,然後就去教室門口等杜夢凡和張文文了。

很快,張文文就從考場回來了。她的考場明明比杜夢凡離得遠,竟然比杜夢凡先回來。等了一小會兒之後，杜夢凡竟然還沒回來。

究竟發生了什麽？

張文文從講臺上拿了兩份考試答案，給了聞采一份。聞采道：“要不咱們去杜夢凡的考場找找她吧？”

張文文道：“可是我不記得她在哪個考場了。”

聞采笑道：“我記著呢。”誰叫她有過目不忘的能力呢。

杜夢凡的考場和五班在同一個樓層,她們剛走了沒幾步,張文文忽然道：“你看，那個不是杜夢凡嗎？”

杜夢凡正低著頭，垂頭喪氣地向這邊走來。

聞采迎上前去，問道：“你怎麽了？”

張文文問：“你們考場交卷這麽晚嗎？”

杜夢凡擡起頭，眼淚汪汪地說道：“不是……”

她說著就開始掉眼淚，搞得聞采和張文文都有些不知所措。

“你哭啥啊？”張文文緊張道,“不會是肚子疼來事兒了吧？”

杜夢凡使勁兒搖頭。

聞采也不追問她，而是輕輕拍了拍她的肩膀安慰她。

杜夢凡使勁兒擦了一下眼淚說：“我這次肯定考砸了，我有好幾道題都沒答上來。我剛才交完卷之後，偷偷翻了一下我們考場其他人的卷子……他們都答上來了……”

聞采頓時無奈心想，分數還真是學生的命根子，一次假期摸底考試竟然就把小姑娘嚇成這樣。

“不就是一科物理嘛，別的科目好好考不就得了，哭啥啊！”張文文道，她大概覺得考砸這種事根本不算啥事。其實聞采也覺得一次考試並不能說明什麽問題，但是杜夢凡卻不這麽覺得，看她的那副模樣，就跟天要塌下來了似的。

見好多人好奇地往這邊看，杜夢凡頓時有些尷尬，她捂著臉轉過頭去沖著窗外，小聲抽泣道：“你們先別管我……我待會就好了。”

聞采和張文文對視了一眼，只好站在旁邊等著杜夢凡平靜下來。

很快，杜夢凡就不哭了，不過眼圈還是紅紅的。

聞采她們陪著杜夢凡在校園附近轉了轉，還帶她去冷飲店坐了一小會兒，買了三杯冰奶茶喝。

看著杜夢凡垂頭喪氣的樣子，聞采終於忍不住說道：“其實這次考試沒有老師說的那麽嚴重的，我聽說，好像這次不會淘汰重點班的學生。”

杜夢凡頓時道：“真的嗎？”她看起來不太相信聞采的話。其實聞采也沒有證據證明這次真的不會淘汰學生。

但是現在她只能點頭道：“是真的，我從外班同學那兒聽來的。”

聞采的這句話讓杜夢凡的心情頓時好了不少。

張文文笑道：“其實我今天考得也不好，你別擔心啊，大不了還有我幫你墊底兒呢。”

杜夢凡大概不相信張文文真的考得不好，所以她勉強地笑笑：“誰給誰墊底兒也不一定呢。”

喝完了奶茶，杜夢凡的心情已經好了大半，回家的路上，聞采給她說了幾個笑話，她終於哈哈笑了起來。

第二天的考試科目是數學和化學。考數學的時候，聞采註意到坐在她前排的一個女孩悄悄地傳了個紙條給她旁邊的男生。

其實聞采本來並沒註意到前座女生的動作。那女孩將紙條塞進橡皮裏，然後將橡皮扔在地上，聞采剛想幫她撿起來，那女孩卻一腳把橡皮踢給了旁邊的男生。

那男生低頭看了一眼，然後又迅速掃了一眼老師，才將橡皮撿了起來。

他們倆其實不是一個班的學生。為了防止作弊，考場安排座位時都會故意把同一個班的學生隔開。不過難免會有不是同一個班級的熟人約定好互相抄襲作弊，比如上次李維恒就讓聞采把卷子亮給他抄。

聞采蹙眉掃了一眼，雖然她反感作弊，但是她也不喜歡打小報告。於是她假裝沒看見，繼續低頭做題。

下午考英語的時候，監考的女老師一直在低頭修指甲。不知道是不是假期老師人手不足的緣故，這次考試每個考場的監考老師都只有一個。

忽然，聞采感到什麽東西碰了自己的腳背一下。她低頭一看，原來是一張疊起來的小紙條。

是誰扔過來的？

聞采下意識地看了一眼之前作弊的那兩個人，他們都在埋頭做題，看不出有什麽異樣。

這時，那個女老師忽然大聲呵斥道：“那個女同學！你在幹什麽？”

聞采茫然地擡起頭，卻看見那個女老師大步向自己走來。聞采頓時心下一沈，心想這回她八成要躺槍了。

她趕緊解釋道：“這紙條不是給我的。”

女老師拿起紙條，打開看了一眼，聞采從側面看見上面寫滿了選擇題答案。

女老師蹙眉道：“誰傳給你的？”

聞采無奈解釋道：“真不是給我的。”

她看了一眼傳紙條的男生。那男生瞥了這邊一眼，然後繼續低頭做題，一副事不關己的模樣。

旁邊幾個不知情的學生都紛紛擡起頭好奇地看向這邊。

女老師顯得很生氣，她舉起紙條，嚴厲道：“這紙條到底是誰傳的？”

見沒人說話，女老師看向聞采：“你是哪個班的？叫什麽名字？”

聞采站了起來，回答道：“我是五班的聞采。”

女老師詫異地看著聞采：“你是考年級第一的那個吧？”

聞采點點頭。

“你學習這麽好，應該不會作弊吧。”女老師自言自語似的說道，“算了，你先坐下吧，等考完試再說。”

聞采只好坐了下來。這件事多少影響了她考試的情緒，好在她大題速度快，這時候已經答完卷子的百分之八十了，只差作文和一篇閱讀理解沒答。

考試結束後，女老師把聞采叫了過去。

她蹙眉道：“我記得你的成績一直都是年級第一吧？我相信你應該不會作弊。不過光是我相信你還不行，考場有紀律規定的……”

聞采一聽她這麽說，頓時心想，不會真要取消她的考試成績吧？

聞采只好把之前發現前座兩個學生作弊的事兒跟老師說了。

女老師看了一眼黑板上的班級排位表，道：“哦，一個是二班的，一個是一班的。”她轉頭看向聞采，臉上的表情仍然有些不快：“既然你看見他們作弊了，為什麽不當時告訴我？”

聞采無言以對，只能說：“……當時光顧著考試了。對不起。”

女老師擺擺手道：“行了，這件事我會調查清楚的，你先回去吧。”

之後，聞采把這件事跟張文文和杜夢凡說了。

張文文說：“那個女老師是不是教高二體育的李建蓉？就是去年剛開學那會兒教高一新生課間操的那個。”

聞采道：“好像是她，怎麽了？”

張文文道：“我以前不是一班的嘛。我聽說我們班主任是李建蓉的嫂子。”

聞采意外道：“原來還有這麽一層親戚關系啊！我竟然不知道。”

杜夢凡插嘴道：“我也不知道！可是她們倆長得也不像啊。”

聞采糾正道：“她不是李建蓉的嫂子嘛，哪有血緣關系啊？”

杜夢凡這才發現自己說錯了，她吐舌道：“我老是搞不清楚這些親戚關系，誰叫我爸媽都沒有兄弟姐妹呢。”

張文文又說道：“其實這個李建蓉挺惡心的。高一第一次月考，我們考場就是她監考的。當時我們班上一個男生抄前座女孩的政治卷子，那個女孩舉手告狀，她只是讓他們倆換了個座位就完了，根本沒把作弊的事兒上報。我們班上的人都說，她負責監考的時候，總喜歡對一班的學生睜一只眼閉一只眼，所以輪到她監考的時候，我們班上的男生就會拿著小抄去作弊。”

杜夢凡一副震驚的模樣，好像不敢相信竟然還有這麽不公平的事兒：“她怎麽能這樣啊！太惡心了吧！”

張文文厭惡道：“就是很惡心啊，我都懷疑她跟一班班主任是串通好的。我還聽以前班上的一個女生說，她還曾經偷偷在考試的時候把最後一道大題的答案寫在紙條上，塞給一班不會做的同學。”

“她怎麽這樣啊！”杜夢凡瞪大眼，一副三觀都被刷新了的模樣。

聞采皺眉道：“我猜，那她八成不會懲罰那兩個作弊的學生了。那倆學生其中一個就是一班的。”

李建蓉之前保證說肯定會好好調查這件事，現在想來很可能只是在敷衍她罷了。

但是聞采也拿不出證據來證明他們倆作弊了，那個紙條已經被李建蓉當做“證據”收走了。

而張文文和杜夢凡還在憤憤不平地替聞采出主意。

張文文道：“你說咱們寫個匿名信投進校長信箱，舉報李建蓉怎麽樣？”

杜夢凡蹙眉：“我一直以為那個校長信箱是擺設呢。”

張文文道：“試試嘛，試試總沒有壞處。”

聞采十分懷疑這個辦法的可行性。先不提校長能不能看到那封信，他真的會因為一封匿名舉報信而質疑某個老師的品德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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